最深刻的，莫过于那些微信上一直没有互动过的联系人，却因为一场“死亡咖啡馆”活动，深深地认同彼此，理解彼此。虽然聊过之后，又归于沉寂，但我觉得还是不一样的，至少，我了解了对方，她们在我心里都是面目清晰的友人。

　　在“死亡咖啡馆”活动中，聊到自杀的话题时，我还有些胆怯，害怕给旁听者带来不好的影响。社工刘老师问：“你自己现在是如何看待这个问题？”我坦然，早就看开了。能把自杀说出来的人，往往不会轻易自杀。无处可说，无人理解的人，才会悄悄地自杀。聊到高龄长者卧床后的尊严，由于家属没有受过专业的照护训练，无论从技术还是心态上都无法与专业护工相比。我们是否观察过被照顾者的眼神？那些年轻时曾清高、孤傲、被人尊重的老人，如何面对最后失去行动能力的日子？任人脱掉衣服、换纸尿裤，任人埋怨，甚至 ...... 我们是否有问过他们的心声，是否愿意这样活着？是否愿意最后的日子留在医院？后来我们又聊到传统的农村老人，会在60岁左右就准备自己的寿器，亲手缝制寿衣。经常会翻出寿衣来晒一晒。我们猜测，在这个过程中，已经在慢慢准备着面对死亡，有时间预备好自己的心，走时更安然。我们觉得亲手缝制一件美美的寿衣，这件事情很美好，经常翻出来晒晒太阳，也晒晒自己的心。这样想想，死亡也没那么可怕了。

　　“死亡咖啡馆”的神奇魅力，可能就在于我们能真诚地聊这些“禁忌”话题，那不能与外人道的、难以言说的心结，被打开，一一倒出，有人认真倾听、并同理。发现别人也有类似的感觉，又有一种释然和欣喜，哦，原来不止我一个人这样。特别是“自我之死”，认认真真聊聊时，又感觉死亡没有想象的那么可怕。

笔者 (右) 与宁养院工作人员合影

文：陆洁 /编辑：贾艳皊

备注：笔者来自西藏成办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