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11日上午，作为清华大学“守望乡宁”社会实践成都支队的一员，从华西宁养院出发，坐宁养院专用出诊车家访患者。车子开动，一路上我试着提出各种问题，贾老师都很热情地回答着。由于知道我们是非医学专业学生，她习惯于把医学专业知识用通俗的比方解释出来，这样的说话方式甚至已经成了一种习惯，贯穿于她和所有病人、病人家属交流的语言当中。

 

家访申婆婆

她向我们介绍了今天要家访的病人，这是一位八十岁的申婆婆，有三个儿子，随肿瘤扩散，病情控制得相对稳定，选择居家治疗。贾老师说，她第一次家访婆婆时，申婆婆还在卧床，第二次家访便可以下床活动了，还可以包饺子。

 

申婆婆的家距离医院约半小时车程。一进门，申婆婆兴奋地迎接我们。今天的她看上去精神很好，大概是因为我们的到来，她心情也很好，但仍然可以一眼看出治疗肿瘤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迹——头发所剩无几。她和大儿子租住在小儿子家附近，偶尔有孙子孙女会跑到她家来，为这个家增添很多生机。

 

贾老师和申婆婆整整聊了将近一个小时，从她年轻时的个人经历，到近几日的新闻时事，无话不谈。贾老师很擅长和老年人交流，耐心、温柔又风趣，其实老年人很多时候就像小孩子一样，需要哄着、陪着、鼓励着，贾老师和申婆婆交谈中泛着的目光，不啻一位母亲对孩子般的关怀。只有真正享受、热爱与老年人相处的人才会全身心地投入这样的工作，也只有这样的人可以胜任这份工作。

 

宁养星光

但癌症终究是会给人带来阴霾的。在那些被癌痛折磨的日子里，申婆婆仍然经历着我们没有看到、也想象不到的痛苦。在患病初期，申婆婆已经做了一次肿瘤切除手术。但随着肿瘤的扩散，再加上年事已高，继续做手术只会给她带来更大的伤害。起初，家属带她转了好几家医院，一直不愿意放弃治疗，如果一直选择待在医院接受治疗，各种检查、放疗只会给她带来更大的折磨——最后她还是选择了回家。在家宁养虽然少了过度医疗带来的痛苦，但癌痛的折磨仍然会时而拜访。在病痛发作、身体不适的那段日子里，她也有过轻生的念头，后来随着天气回暖，身体好转，心态的积极，日子又重新有了盼头。

 

我们和老太太只有一面之缘，一小时的促膝长谈，没有办法窥见她患病后所经历的全貌。但可以确定的是，像申婆婆这样的癌症患者很需要倾诉、陪伴和关怀。申婆婆说：“平时她一个人的时候多，有人陪着说话，很高兴。”我们常常会以为患者会在与病魔的斗争中封闭自我，而外人的同情和异常的关切反而会成为一种伤害。但其实他们有时候会更需要一些可以倾听他们的人来打开他们的心扉，接住他们喷涌而出的情绪，积极的也好，消极的也罢。

 

宁养院的家访服务有别于医院提供的服务，与技术诊疗活动相比，人文关怀的意味更浓。贾老师说：“宁养院是一项慈善活动，没办法遍及全国，却像星星一样洒落在各地，零星地散发着小小的光辉；做宁养慈善服务不是一种义务，但是一种选择。”我们作为健康的人或许无法体会这份服务的重量，但患者却能感受到，这些散落在中国大地上的点点星光给他们生命带来的亮度和温度。

 

笔者 (右2) 与宁养工作人员一起家访申婆婆

 

文：许钰羚 /编辑：贾艳皊